“西德利克 里司特!你再折斷我的劍試試看啊!”
皇家禁衛軍副隊長——埃莉莎白 穆特追著一個男人大喊。
這個皇子的居所——羅密歐宮的走廊,有著比茱麗葉宮還要多的侍衛和侍衛。
不過,沒有一個人對看到這個敢對皇子大吼大叫的女人,感到震驚。
他們只是看著那兩個人,表情像是在訴說著 ‘又來了啊’,彷彿這副光景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你怎麼不跟全世界分享你充滿以太的事啊?”
可想而知,她一直憋在心裡的怒火終於釋放了。最近皇子的身體狀況明顯好了很多。
以至於在對戰中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會折斷對手的劍或者把他們的衣服燃燒起來。
這與他過去長期遭受以太枯竭影響的狀況相比,有著重大的改變。
然而,埃莉莎白卻笑不出來。這已經是她的第五把劍被折斷,第六件制服被燒到了袖子。
“大衛,咖啡。”
“我馬上準備,殿下。”
“我要果汁,謝了。”
“當然,少主。”
皇子向他的侍從——大衛 卡普遜要了杯咖啡,而不是回應他密友的抱怨。
埃莉莎白也很快向大衛要了些東西。
西德利克永遠不會給她適當的道歉或回應,所以她還不如向他的侍從要杯清爽可口的果汁算了。
兩人在皇子的辦公室內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
“傑希王子昨天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知不知道懺悔室的木窗被打破了。顯然,繩索也被切斷了。”
“……”
埃莉莎白立刻把卡普遜給她帶來的菠蘿汁喝了。
她脫下外套,擦了擦因對練而滿是汗水的額頭和脖子。
平時很整潔的橄欖色短髮,現在變得亂七八糟,可她和皇子都沒有在意。
“我編了個藉口,說它畢竟是一座古老的神殿,所以我認為它本來已經是那樣了,而我們正計劃要對其進行翻新。但你知道我說謊不太行吧?我肯定我臉上已經說了出來了,只是傑希王子沒計較而已。”
灰白的眼睛不悅地瞪著皇子。那個男人還是臉無表情。
“我不想再對殿下撒謊了。你小心點吧。”
傑希王子是一個很好的人,與她聽到的謠言不同,他總是會傾聽別人的聲音。
在王子本來都會毫無問題地聽取他的需求的情況下,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朋友居然扔匕首來威脅王子。
雖然她也是知道這傢伙脾氣挺大的,可她沒想到他在那種狀態下會控制不住自己。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真相?反正你每天都會要得到他的幫助呀。”
“才不是每天。”
男人終於開口了。他那橘黃色的眼睛裡滿是不悅。
“怎麼了? 我傷害了你的自尊嗎?真是的……”
埃莉莎白咂了咂嘴,又喝了一口果汁。
西德利克陷入了沉思,連一口咖啡也沒喝。
告訴傑希王子他的現在狀況是他連考慮都沒考慮過的事情。
他是皇子,一旦與他的‘政治伴侶’訂婚,很快就會成為皇太子。
他不能和一個外交人質分享他的狀況。這件事在帝國是個重大的秘密。
不管王子的生命受到了聖國的威脅,還是在帝國裡孤身一人,他也不能洩漏。
然而……
“公國有些奇怪。”
“你在說什麼?”
埃莉莎白把她的杯子放到桌子上。
她注意到皇子不僅僅是想轉移話題,壓低了音量。
“我把神獸引導到了帝都與薩爾南茲公國的邊界,但那些神獸卻無法確定聖物的方位。”
“……你覺得你需要更加靠近主城?”
西德利克默默地歪著頭。
正如傑希王子已經意識到的那樣,關於神獸的記載和資料並不多。
即使西德利克去過帝國圖書館最隱秘的幾個地方,他還是沒運氣找到。
不過,他確信神獸能夠感受在遠處的聖物的氣息,自然的本能會引導牠們前往聖物之處。
神獸據說是被派去保護聖物的‘全能之神的使者’。
那樣的話,薩爾南茲公國世世代代守護的聖物——‘碧海的祝福’,也應該會釋放出吸引神獸的氣息吧。
但是那些小神獸……到了公國後,只在皇子腳下游盪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最後他坐著馬自己離開了。他本以為他把他們留在那裡,他們就會自己去找聖物。結果,神獸一直跟著他回到皇宮了。
那並不是好事。
“聖物該不會也被偷了吧?”
埃莉莎白嚴肅地嘟囔著。
她回憶起不久前在界之神殿發生的盜竊事件,這仍然是一個大問題。
“說不定出現了只針對聖物的盜賊啊。”
“荒謬。”
皇子像嘆了口氣般說道,打斷了少主的想像。
他覺得自己必須按照她所說的去做,帶著神獸靠近薩爾南茲領主城。
這些神獸可能比他想像中的要愚蠢,需要站到聖物面前才能好好工作。
聖物消失的可能性只是猜測罷了。 不,最好只是猜測。
“我需要那個聖物。”
這在某種程度上對他來說是一個解決辦法。聽到皇子的話,埃莉莎白靜靜地點了點頭。
他與薩爾南茲小姐訂婚在很多方面都對西德利克有幫助。
尤其是因為公爵家的家傳聖物會作為結婚禮物送給他。
據說‘碧海的祝福’是對他慢性以太枯竭和無法控制的‘力量’的最佳寶物。
“但使用神力的感覺不是很好嘛? 我聽說那會讓你感到無拘無束。它應該會給你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啊。”
西德利克哼了一聲。
說他不喜歡他在接受王子的以太之後第一次能夠享受的能力是個謊言。
但他也不會為了維持它而增加他所需要做的麻煩事。
他的‘力量’只是個小把戲,一旦他嫁給了克麗絲蒂爾 狄 薩爾南茲,那些東西就會消失。
皇子再次叫來侍從。他把已經冷掉的咖啡遞給侍從,再向侍從要了鼠尾草茶。
* * *
“非常感謝你款待。”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我告訴廚師讓他繼續煮的。”
我輕輕地笑了笑。
在拿起我的叉子之前,我先確認紅衣主教布緹璦已經拿起了她的叉子。
午餐菜單超棒的。
我從不知道原來被一個地位很高的人教導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這一切都值得讓我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像抹地般打滾。
“如果你想見識一下聖騎士,我可以把你的意願轉告給教廷的。”
紅衣主教一邊說著,一邊切著烤好的蘆筍。
我嚼著一塊鴨肉,抬起了頭。
“雖然我知道那個孩子也是聖騎士,不過你肯定沒跟他好好談過話吧。”
她說的那個‘孩子’是彼得,是試圖殺死我的刺客雙胞胎之一。
辛基是祭司,彼得是聖騎士。
我上完課後有問過她關於聖騎士的事情,所以這一定是那個話題的後續。
“是的。但盡管如此,我也看出了那小子的能力是什麼。應該是‘氣’吧。”
“沒錯。”
她回應道。我想起我剛才了解到的事情。
與持有以太——全能之神權威的最純形態的祭司們不同,每位聖騎士都擁有四種以太形態的其中之一。
她說四種形態時我就已經預料到了。成了大小姐的作者將聖騎士的以太形態分成了水、火、氣和土。
靈感一定來自‘四元素說’吧。
彼得試圖讓我窒息,所以那混蛋的能力肯定是‘氣’。
“沒有必要那樣做,閣下。 我相信我這輩子遲早都會遇到聖騎士吧。”
“是啊,確實呢。”
紅衣主教燦爛地笑了笑,然後看向她的盤子。
當我思考完畢,我把一塊麵包在白酒燴青口汁蘸了蘸。
聖騎士直到死亡也只能擁有一種以太屬性,而以太的消耗量則是取決於個人的能力。
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昨晚出現在我房間裡的那個小孩。
當我問塞迪他是祭司還是聖騎士時,他一直都保持沉默。
“聖騎士或祭司現在有沒有什麼重要理由需要將神力使用至以太枯竭嗎?”
“這對祭司來說是罕見的情況呢。”
紅衣主教嚴肅地回答。
“祭司通常永遠都不會耗盡以太,除非他們過度使用他們的治療能力。”
“原來如此。”
“嗯,我猜你是個例外呢。”
“哈哈哈……”
‘那才不是我過度使用……是誰家的孩子從我這裡偷走的。’
“但是聖騎士就不一樣了。具有獨特形態的以太會損耗神力,而當他們將神力釋放出身體時,以太會再次消耗的神力。因為聖騎士經常使用他們的能力來保護祭司,所以這對他們的負擔也很大。”
紅衣主教的眉頭微微一沉。她的笑容中似乎帶有難堪的情感。
“聖騎士和祭司會成對行動的原因是為了穩定的以太供應。”
基本上,她是在說這樣導致效率下降了。
比如像我這樣的祭司是沒事的,這是因為我們用的是純以太。但是聖騎士會使用其他形態的以太,比如像水或火,所以他們需要更多的資源。
“閣下,據我所知,聖騎士只會在聖國出生。”
我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就是我不認為塞迪是聖騎士的原因。
這裡是里司特帝國的心臟,和聖國有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
“我不知道實際情況是如何,但至少那是我在書裏讀到的。‘祭司可能會在大陸的任何地方開始他們人生第一次的哭泣。這是因為全能之神是照看著全人類的。然而,聖騎士們只會在領主們的土地上睜眼’……”
“因為他們必須賭上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全能之神呢。”
紅衣主教用近乎耳語的音量為我解釋。當我們的視線相交,她的眼神看起來非常的神秘。
– 敲敲。
“進來吧。”
我呆呆地盯著她的眼睛一會兒,才從她的目光中回過神來。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看到紅衣主教的侍從走進了用餐區。
“請原諒我在用餐時打斷了你們,大人,殿下。”
“沒關係。 發生了什麼事嗎?”
“陛下發出了春季舞會邀請函。 因為這是皇家的信息,所以我想馬上把邀請函送過來。”
“這樣啊,我想現在已經是時候了吧。謝謝你。”
‘啊,終於來到了。’
我是不打算去那裡的,但我的心也不禁狂跳起來。
令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知道我在女皇宮,還把我的邀請函送到這裡。
當紅衣主教打開她的邀請函時,侍從將我的邀請函放在銀盤上並走近我。
“這是你的邀請函,殿下。 這裡還有一封來自薩爾南茲公爵夫人的信件。”
“不好意思?”
我看著印有女皇紋章的櫻桃色封蠟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信件?”
“是的。 上面寫著‘致尊敬的傑希 維納楔安王子的信件’。”
“薩爾南茲公爵夫人為什麼要寫信給我……”
侍從——娜塔莉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她似乎在問我,我怎麼期望她會知道這些。
我迫使自己用不想動的手去拿起信封。
儘管可能只是我的想像,但那感覺真的非常沉重,畢竟它上面寫有主角的姓氏 ‘薩爾南茲’。
“公爵夫人現在應該在宮殿裡。是她剛才交給你的嗎?”
紅衣主教布蒂璦問娜塔莉。
“是的,大人。 有人告訴我,薩爾南茲公爵夫人在與克麗絲蒂爾小姐一起向女皇陛下請安的路上,將這封信交給了侍從長。”
我看著紅衣主教點了點頭,又再低頭看了看我手中的信。
她的署名——‘伊莎貝爾 狄 薩爾南茲’ 非常醒目。
我無法假裝我什麼也不知道或是避開它,因為它直接指名了我。
我更擔心的是名為克麗絲蒂爾的存在。
我知道了她現在和我在同一個地方,而我有可能會在這個女皇宮遇到她,我什至有點害怕起來了。
“這裏面是關於什麼事情的呢。”
我打開整齊折疊了的信。我真希望這信只是個問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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